良田万顷今犹在,不见当年稻中人
# 《新史记·袁隆平传》
袁隆平者,江西人,国士也。少时嗜玩,天生随性,孜孜于荒野,寄志于田园,不求闻达,不求富甲,世人笑曰:如非隆平,实为农民。及至四九建国,袁公乃入太学府,毅然投身农学,以耕耘为本。后国逢三年天灾,万民贫荒,所见即饿殍遍野,所闻则草木惊心。然则,所学无以致用,所专无以救人。袁老始知,上农学,不如下学农,乃深入乡野,遍访耕农,躬身泥淖,苦尝百稻。隆平甘愿为一农民也,择一事,终一生,全万力,为亿民。此后数十载,院老离湘西,入云贵,访海南,履迹九州,只求秧苗安家,以身暖种,但期苞芽生发。工厂污田,袁公除镉于种,新米初熟,院士自践无毒。巨鲸落,万物生,杂交之术,至此大成。百十年间,天下无一处再为贫荒扰,无一人在为饥寒忧,无一年再为天灾苦。水稻一株,救命亿万,功在当代,利在千秋。其以凡人之力,比肩天上神明,亦以不世之功,誉满其身,得万民敬仰。然袁老心音不改,始终为一少年。少时其手持稻,得共和勋章手亦持稻,其曾与人曰:常有一梦,梦试田之谷,枝比高粱高,穗有扫帚长,籽似花生大,其与弟子憩其下,谓禾下乘凉梦。而今袁工追梦故去,苍生泣血,泪眼横行,山河震动,天下老幼妇孺,知与不知,皆为尽哀。良田万顷今犹在,不见当年稻中人。此一去也,天上神农归位,人间草木皆悲。白驹苍狗,逝水难留,唯国士永垂不朽。未谋其面,却蒙其恩,一日三餐,米香弥漫,饱食者当常忆袁公。
# 《袁公列传》
袁公隆平者,九江柴桑人也,庚午(1930)年生北平。当隆平之生也,国家扰攘,四海不宁,其明年,日寇拔奉天,旋陷三省, 旭日东升,兵锋直指燕蓟。
隆平因从父母南渡,过黄淮,穿长江,憩于江夏,稍稍气舒。是时,隆平既六岁,方启蒙,父乃计于亲戚曰:“自动乱以来,家中资书毁伤殆尽,故无以读书。今犬子有奇志,又宜外傅,请为延师以授之。”遂就近入塾。
少强记,甚长读书,师之所布,同窗三日始罢,而隆平往往半日而成,左右皆异之。会庠序无课,辄往闾里阡陌之上,俯首观菽麦所以长者,疑而问田叟曰:“吾闻人之生也,必食蔬肉,而禾之为稻,将奈饮食何?”
叟抚其首,笑曰:“天之降甘霖,禾之所饮,日之散暖气,禾所不寒,地之覆沃土,禾之有宅,故禾养于造化,成于自然。”
及隆平成立,慨然有大丈夫之气,又经自然人祸之灾,饱历黎民饿亡之苦,立志解万民于倒悬,遂躬行营粮,亲戚有许之者见其常躬身田间,劝曰:“竖子不若从戎,荷枪实弹,以备戎狄。”隆平不以为然,曰:“中国所阙,粮饷耳,至于良将千军,何寡之有,况日出东方而万物生长?请为深远计,不如饱黎民。”
于是治稼穑数十年不废,葵倾营粮之术,所得造诣,常人难比,所获精髓,欧美诸邦响力亦远不及也。而最为世所崇者,杂交稻也。
袁公既老,常居潇湘,贾有慕袁公之名而求利者,因秘书往见,曰:“足下虽老,而余利犹在,且公之子女甚众,愿为思身后之事。若与我共创有司,以得国之专饷,必厚遗公之子女,而公能获长者之名,岂不快哉?
袁公正色而辞曰:“我以身寄国家,死而后已,安能为宵小所动哉?且我素以仁义忠心立身,岂能自毁晚节乎?”贾知其不可移,遂犬走。
辛丑四月十一,袁公卒,享年九十一
古有宋应星贵五谷而贱金玉器,今有袁公心怀禾下乘凉梦,太史公曾言“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”然袁公者,以渺渺之躯,抗天之重,解万众黎民于倒悬,此等业力与神比肩。
人立志,兴大业,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,而袁公者,知行合一实吾道